迄今為止，已有三批新高考省份出臺改革方案。2014年9月，國務院發(fā)布《關于深化考試招生制度改革的實施意見》（以下簡稱《實施意見》），啟動新一輪考試招生制度改革（由于本文側重在高考改革，下文中涉及試點省份考試招生制度改革時，相關表述用“高考綜合改革”——編者）。同年，浙江省和上海市作為首批試點省份分別公布了考試招生制度改革方案，正式拉開了高考綜合改革的帷幕。2017年，北京、天津、山東和海南4省份啟動第二批高考綜合改革試點。2019年4月，河北、遼寧、重慶等8省份作為第三批高考綜合改革省份，從2018年秋季入學的高中一年級學生開始實行新高考。到2020年，將全面建立起新的高考制度。
高考作為我國發(fā)展素質教育、推進教育公平、深化教育改革、加快教育現代化、辦好人民滿意教育的一環(huán)，其重要性不言而喻。通過分析這三批高考綜合改革試點省份的改革方案，我們可以發(fā)現此輪高考改革具有以下特點。
時代性和發(fā)展性相統(tǒng)一
通過高考內容改革，形成覆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要求的考試內容體系，引導基礎教育破除“唯分數”的不良傾向
考試招生制度是國家基本教育制度，承擔著為國家選拔人才的重任。我國高考制度恢復40余年來，選拔了數以億計的人才，為我國經濟社會發(fā)展提供了強大的人力支撐和智力支持。
高考作為教育的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一直在不斷持續(xù)改革。2013年，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審議通過《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對考試招生制度改革作出頂層設計。2014年國務院發(fā)布《實施意見》，提出建立“分類考試、綜合評價、多元錄取”的考試招生模式。這次改革被視為自高考制度恢復以來最全面、最系統(tǒng)、最深刻的一次改革。2018年，全國教育大會召開，提出要堅持立德樹人，培養(yǎng)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要扭轉不科學的教育評價導向，破除“五唯”頑瘴痼疾，從根本上解決教育評價指揮棒問題。
從上述政策出臺背景與三批試點省份的高考綜合改革方案來看，新高考具有鮮明的時代特點，并且根據社會發(fā)展的需要適時進行調整和變革。如，第三批省的高考綜合改革方案出現在全國教育大會之后。為體現扭轉不科學教育評價導向的要求，教育部考試中心主任姜鋼就指出，要發(fā)揮高考指揮棒作用，通過高考內容改革，形成覆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要求的考試內容體系，引導基礎教育破除“唯分數”的不良傾向。
具有繼承性與創(chuàng)新性
一、二、三批試點省份改革方案之間具有繼承與發(fā)展的關系，后一批的高考綜合改革是在前一批的基礎上進行的，既有繼承，同時又適時調整，體現了創(chuàng)新性
根據《實施意見》的要求，上海市和浙江省作為首批高考綜合改革試點省份，于2014年率先公布了高考綜合改革方案，提出新的高考總成績由統(tǒng)一高考的語文、數學、外語3門科目成績和學業(yè)水平考試3科成績（浙江省還包括信息技術）組成，即“6選3”（或“7選3”）模式。在新的高考模式下，原來的文科綜合和理科綜合變?yōu)閷W業(yè)水平考試，學業(yè)水平考試是學生升學和畢業(yè)的重要依據，分為合格性考試和等級性考試。合格考是學生學完該課程后應該達到的目標，是高中畢業(yè)的必要條件。等級考是在合格考基礎上，根據所選科目參加相應的考試，獲取等級，然后根據一定的規(guī)則再將等級轉換成分數，與統(tǒng)一高考的3門科目成績共同組成高考總成績。
首批高考綜合改革試點省份在擴大學生選擇權、分散考生考試壓力、招生錄取從“看分”向“看人”轉變等方面取得了重要進展，但同時也出現了一些問題，如對高中教育教學秩序沖擊較大、物理選考人數下降等。
針對出現的問題，第二批高考綜合改革試點省份在借鑒首批試點省份經驗的基礎上，根據本省份的實際情況，適時作出調整。如山東省的高考綜合改革方案提出，將合格考與等級考分開考試，合格考不得早于高一學期末，等級考置于夏季高考后進行等。這樣有利于保障高中正常的教學秩序，也有利于保障學生的學習節(jié)奏。
第三批試點省份的高考綜合改革方案在吸收第一批、第二批試點省份經驗的基礎上，根據實際情況，提出了“3+1+2”模式。“3”是指全國統(tǒng)一高考的語文、數學和外語3科，“1”是指考生在選擇性考試首選科目的物理或歷史中選擇1科，“2”是指考生在選擇性考試再選科目的思想政治、地理、化學和生物學中選擇2門科目，計入高考總成績。之所以將物理或者歷史作為選考的首選科目，是因為物理是自然科學類專業(yè)的基礎性學科，歷史是人文社會科學類專業(yè)的基礎性學科，同時也有助于解決選科不均衡的問題。盡管考生的選擇范圍縮小到了12種，但是相比高考綜合改革之前文理分科的“套餐”，改革之后變?yōu)榱恕白灾汀保匀唤o考生提供了較多選擇。這種設計模式不僅有利于調動學生的積極性和主動性，也有助于減少考生選擇的困難和盲目性，體現了國家人才培養(yǎng)需要與個人志向興趣選擇的結合。
因此，從上述可以看出，一、二、三批試點省份改革方案之間具有繼承與發(fā)展的關系，后一批的高考綜合改革是在前一批的基礎上進行的，既有繼承，同時又根據改革進程中出現的問題適時調整，體現了一種創(chuàng)新性。
全面性與科學性相統(tǒng)一
從實行綜合素質評價和針對不同的學生采取不同的招生錄取方式來看，此次高考改革由原來的以分數為中心轉向了以促進學生全面而有個性的發(fā)展為中心
當今世界，科技快速發(fā)展，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技術更新迭代不斷加快，對人才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們需要適應社會發(fā)展對人才素質的要求，遵循教育發(fā)展規(guī)律，不斷完善考試評價方式，促進學生成長成才。
長期以來，我國高考一直使用將分數作為唯一錄取依據的做法，因此出現了“唯分數論”“一考定終身”等現象。由于分數并不能完全反映學生的發(fā)展，《實施意見》提出，要促進學生全面而有個性的發(fā)展。要實現這個目標，除了改革考試的科目外，還要對招生錄取方式進行改革。因此，在此輪高考綜合改革時，提出實行“兩依據、一參考”，“一參考”是指參考學生的綜合素質評價，內容主要包括思想品德、學業(yè)水平、身心健康、興趣特長和社會實踐等方面。綜合素質評價是客觀反映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情況的系統(tǒng)評價，是培養(yǎng)學生社會責任感、創(chuàng)新精神和實踐能力，深入推進素質教育的重要舉措。各省份公布的高考綜合改革方案中都提出，高中學校要為每名學生建立個人成長記錄檔案，通過真實記錄、整理遴選、公示審核、形成檔案等程序，客觀真實地記錄學生成長過程中的重要活動和典型事例，全面展示學生在高中階段的成長與進步，并將其作為高校錄取的重要參考，最終實現選人與育人的統(tǒng)一。
除了在招生錄取時參考學生的綜合素質評價外，在招生錄取方式上，將普通高考招生與高職招生分開錄取，普通高考采用“兩依據、一參考”，高等職業(yè)教育采用不同于普通本科招生的方式。如，第一批試點省份中的浙江省高考綜合改革方案提出，普通高中生以高考學考成績?yōu)榛疽罁新殞W生以全省統(tǒng)一組織的職業(yè)技能考試成績?yōu)榛疽罁５诙圏c省份中的山東高考綜合改革方案提出，實行“文化素質+專業(yè)技能”模式，在總分中，專業(yè)技能所占分值比重大于文化素質的分值，突出了專業(yè)技能的重要性。第三批試點省份中的重慶高考綜合改革方案提出，高等職業(yè)教育考試采用“文化素質+技術科目測試（職業(yè)技能測試）”方式。這種分類考試招生錄取模式，不僅有利于為每個孩子提供合適的升學途徑，符合不同人才的培養(yǎng)方式，使人才培養(yǎng)更具有針對性，同時也符合《國家職業(yè)教育改革實施方案》，促進職業(yè)教育的發(fā)展，為國家建設培養(yǎng)數以億計的高素質勞動者和技術技能型人才。
從上述實行綜合素質評價和針對不同的學生采取不同的招生錄取方式來看，此次高考綜合改革由原來的以分數為中心轉向了以促進學生全面而有個性的發(fā)展為中心，更具全面性和科學性。
高考作為教育的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在為誰培養(yǎng)人、培養(yǎng)什么樣的人、怎樣培養(yǎng)人等方面發(fā)揮著引導作用。只有不斷推動和完善高考改革，才能更好地滿足人民群眾對高質量考試和招生的需求，從而在為學生成長、國家選才、社會公平上作出更大的貢獻。
（作者單位：教育部考試中心）
《中國教育報》2019年06月20日第6版
